在这个暖洋洋的下午,我身旁无人,也无处可去。但趁着天光,总是想写点什么,于是我开窗,透彻的风贯穿了 7 年光阴,沁入脑海,记忆开始变得锐利,明亮……
故事还要从 2017 年的秋天说起,许是寒风吹起的落叶在心中寂寥的潭面点起了涟漪,又或是新入初中的新鲜带来热切与憧憬,在听到学校”信息学社团”招人广播的当天我便提交了申请——怀着成为一名黑客的愿望。所幸文化课成绩尚可,不久后我便成了”社团”的一员。
一开始确是很对劲的,王文武老师站在讲台前侃侃而谈——变量,运算,分支,循环…… 我们坐在台下似雾里看花,键盘都用不熟练的稚子写下一行行跑不通的代码。但这又何妨呢? 种子已经发了芽,一周一次的训练像一周一次的春梦,我小心翼翼地感受着,摸索着,向前走着。记忆像是断了的弦,强行接上只能奏出呕哑嘲哳,于是我说,算了,那就当作整个初一乘着美梦而行。
故事总是需要突如其来的转折推动。考试,劝退,分快慢班。一百多人挤得满满当当的机房只留下十余人,“师大附中博才信息组”正式代替”信息学社团”,我们突然被赋予了明确的目标——参加 NOIp2018 普及组。接踵而至的便是一周两次的训练和半个月的暑假集训,我的模拟赛成绩从第一次的 60 分逐渐提高到最后几天的稳定 300+。但故事总是需要突如其来的转折推动。在 NOIp2018 普及组中,我第二题没有开 long long,第三题 freopen 写错,总计挂 30 分,最终距一等奖线 6 分。出成绩后,没拿到一等奖的同学们有一半退役了。我扪心自问: 我有天赋吗? 有的。我有努力吗? 有的。那便继续前进,无问西东。
第一次普及组过后,我们仅存的几人便去到湖南师大附中跟着高中生一起训练——说是高中生,其实多数时间是跟初三的学长待在一块儿。高中的学长偶尔来讲课,除此之外便是日复一日的训练。承蒙此时的教练孙沅老师看重,我与另一名同班同学获得了停课训练的机会。那段时光想来十分梦幻,学会的算法一个接一个,做出的题目一道接一道,师长的关心,学长的帮助,同学的相互支持。我怀着被刻上攀登碑的梦想,一步步向前走去,此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。
一年时间转瞬即逝,NOIp2019 取消,我踏上 CSP-S2019 的考场。第一天上午挂了 50 分,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击垮了我——那天中午我想了很多,不甘自是有的,更多的是过去一年日日夜夜的剪影与梦想破灭的恍惚。好在有父母的陪伴,他们没有过多言语,只是擦去我的眼泪: ”先吃饭吧。下午还有普及组。” 我当时没能理解,只是嘶哑地喊: ”这是我真正的中考啊!” 爸爸打开车内的空调,妈妈抱住了我。我哭累了,于是睡去。下午的 CSP-J2019 并没有因为我的悲伤或其它任何人的欣喜发生变化,我恍惚地走进考场,常年训练带来的考试状态让我在走进机房的一刻剥离了所有杂念。环视四周,似乎与上午相比,下午考生的平均年龄与我更为接近。试题发下来了,平凡,无趣,没有难度。不出意外地,我走出考场,得意地向父母说: ”感觉是满分。”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: ”你看,其实在初中生里你已经是顶尖水平了,明天认真打就行,不论什么成绩我和你妈都会一直支持你的。” 第二天如约走入考场,做题的记忆已经模糊,我只记得最后 13 秒,在老师提醒交卷的催促声和考生们临近结束的躁动声中,我平静地修改掉最后一处 BUG,拿下 50 分,起身收拾纸笔,走出考场。
那天下午,我们信息组一起去爬了岳麓山,登临顶峰,天朗气清,一览众山小。
而后我对初中阶段 OI 的记忆就基本结束了,我们只维持着基本的训练量,多数精力投入中考。一个多月后出成绩了,CSP-J(初中组)并未满分,但的确是一个远远超出一等奖线的高分和高位次,CSP-S(高中组) 236 分,拿下一等奖。当年湖南省仅有十余位初中生在 CSP-S 中获得一等,于是我也顺理成章拿下高中的”保送”资格,再加上我父亲在湖南师大教书带来的子弟优待给我上了双保险,在接下来的文化课时光里我和同学们打打闹闹,快乐地度过了初三剩下的半年。最终我中考成绩尚可,于是自然地进入了湖南师大附中。
写到这儿有些累了,又或许是不愿再回忆高中时的一些痛苦,今天就在这停笔吧,等我想清楚了,伤口慢慢愈合了,再把那些陈年往事仔细拼起来,讲给你们听……